聽這張《天使與魔鬼的對話》請不要聽一遍就下定論,是需要咀嚼的。
 
  蔡健雅說這張專輯是她出道以來最坦承的一張專輯,這句話一點也不過分,你可以在專輯內聽到內心的拉扯、矛盾,而且還真的很赤裸。也因為如此我才說這張專輯是需要咀嚼的,雖然它較私人但做的很廣,找到入口就能夠好好品味她所紓發的情感。
 
  看看專輯曲序:「極光」、「單戀曲」、「費洛蒙」、「天使與魔鬼的對話」、「Easy Come Easy Go」、「唱衰」、「墜落」、「被馴服的象」、「十萬毫升淚水」、「Keep Breathing」。
  
  專輯內你會聽到這對話天平在某些歌曲中不斷地傾向魔鬼的那方,然後在某些歌曲在不斷地試圖取回平衡。
 
  對於專輯開場「極光」,只是個很平靜的開場,配合標題有點漂流在冰山週遭的氛圍。
  我很喜歡伴奏的感覺,很純粹但是偏冰冷的感覺,時而出現的快門聲我覺得蠻有意思的,有畫龍點睛的效果。
  其實青峰下的詞也很有意思,其實同樣的東西可以用煙火之類的項目來取代,但是「極光」這個詞就讓這首歌上了一些奇幻的色彩,進而更咬合曲的走向,我想編曲中的快門聲應該也是從歌詞中得到靈感的,我猜。
  
  我覺得「極光」連貫到「單戀曲」的部分真的接得很漂亮,是一種從恍然的漂浮狀態下逐漸清醒,然後再陷入思緒中的狂亂。
  在主歌你可以聽到編曲慢慢澎湃起來,然後在副歌就像是酒瓶的木塞被拔開,用轉音和和聲宣洩著情緒。最後兩次副歌連貫起來做最後曲目高潮,然後就慢慢淡了下來像是鏡頭慢慢拉遠。
  雖然覺得收尾收的有點快,但整首歌的張力非常足夠,尤其是副歌的地方很有可聽性。
 
  「費洛蒙」是心境上的第一個轉折,在「單戀曲」之後的反彈,是釋放完後順從於感覺的隨性姿態。
  編曲上挺舒服的,一點點復古很有放鬆的效果,也舒緩了開場後逐漸增加的壓迫感,加上Tanya帶成熟的挑逗性聲線,為這首歌添了幾分熟女的誘惑感。
  而副歌假尾音拉得十分自然足以勾人,但曲末的哼唱卻更有味道,令人陶醉。
  拋下思緒才沒有束縛,一跟隨自然本能,怎麼有不能愛的理由?
 
  最讓我意外的是「天使與魔鬼的對話」,本以為這首同名單曲應該會是一首充滿內心糾葛的灰暗歌曲,但在「One Two Three Four」後發現根本不是這回事。
  原來並不是在最陰暗的時候探索這對立糾葛,而是平常就已經被這種反覆思索給困惑成了一種日常。尤其是副歌的「ahah……」應該是被腦中衝突的思考對峙到混亂的宣洩詞(就像平常被弄到很煩會很想喊「ah──」這樣。),但是套在歌曲裡居然反而形成一種習以為常的口氣。這讓我想到田馥甄的「矛盾」,但是主題一縮小在愛情內,反而更好發揮。
  就因為太日常了,反而可以很泰然的去看待這種衝突,充斥著「反正怎樣都沒辦法那也無所謂了」的淡然,而曲目的搖曳感也讓情緒都處於一種可以控制的狀態下。
  雖然編曲上差蠻多的,但氣氛上會讓我一直想到上一張的「別找我麻煩」。
 
  和熱狗合作的Easy Come Easy Go最讓我讚賞的是小寒的詞,把純粹追求慾望的現代愛情觀寫的不俗氣,也因為如此和熱狗的風格有些許衝突,但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了。
  蔡健雅在這首歌的聲線也帶點灑脫的優雅,一種看開的性格。
  應該是專輯內最容易傳唱的一首歌,但華語做饒舌混流行的曲目說實在也不多,有做的又做的好的更是少之又少。所幸這首不只是單純的各司其職,雙方確實也有不可取代的性質,找熱狗的也蠻對味的,我個人蠻喜歡熱狗Rap完銜接到Tanya的那個接點。
  
  在消化了幾首相對清淡的作品後,「唱衰」口味確實重許多。
  一個稍嫌緊張的伴奏開場,配上這歌名只有期待怎麼進展。主歌帶著詭譎聲線更是讓歌曲戴上了一些灰色色彩,副歌則是略顯瘋狂但較偏於冷靜,這樣的蔡健雅確實少見,比較赤裸的層面。
  Bridge在編曲刻意抽去的營造,再加上Tanya在收尾都加了一點「啊」去強調語氣之下,更是帶了一點驚悚的面貌出來,專輯中這首大概就是最魔鬼的一首歌了。
  
  就像是說累了、哭累了,「墜落」是首很憂鬱的曲目,尤其接在「唱衰」之後更是有這種感覺,傾訴著:「我放棄了。」。
  Tanya的語氣充斥著無力與無助,會有一種哭過後的那種遺憾和哽咽,特別是在副歌轉假音的片段,還有第二次主歌的時候。排拒任何安慰幫助,把心中那塊藍色解剖的徹底,卻也把自己鎖的相當封閉,卻在Bridge平靜地說出那些心聲,更是令人揪心。
 
  這兩首歌的拉扯我想大概是這張專輯最精采的一個部份。
 
  「被馴服的象」是個驚喜,詞曲編曲都是。像是一首插曲插進了這張專輯,但卻又很融洽的咬住專輯概念。
  就像伴奏中的緊湊感,不斷地像是個偵探去思考,探索著現實。Tanya在這首歌的唱腔沒有刻意帶著情感,比較偏向敘事般去陳述著輕快節奏,也算是呼應歌曲呈現一種帶著假面的感覺?
  Bridge卻出乎預料的用比較誇張的聲線去帶領再加上管樂器讓整個氣氛突然的有點歡樂,卻更突顯那種帶著假面、做出效果的感覺,把主題營造的很不錯。
  和小S擦出的火花比想像中還多了一些。
 
  若嫌「墜落」在心理層面太沉重,那「十萬毫升淚水」應該會比較符合胃口。
  小寒的副歌夠直接、夠歇斯底里,這詞我甚至覺得若給吳克羣唱,灑狗血的程度肯定會是倍數增加。
  這首歌編曲也不複雜,情歌基本款的鋼琴,在第二段再加上另一個基本款──弦樂。亮點還是出在Tanya聲線,主副歌情緒分明,而副歌情感到味把耳朵全部抓住,配置簡單卻動人。
 
  抱歉,我不喜歡Keep Breathing
  別緊張,不是說這首歌不好,只是我不習慣於這張專輯居然是正面收尾,雖然這樣才符合所謂的《天使與魔鬼的對話》。是一個個人喜好的問題,讀者無須太在意。
  開頭沒有音樂的配合音的唱法太正面了,非常很有畫面感,像是陽光灑過窗的那種畫面。然後進副歌的「Breathing……」在配上伴奏和和音……實在是太祥和了。
  坦白說這收尾其實很漂亮,曲上讓聽者有舒服的結尾,在加上編曲又是那麼的溫和。詞上也為這張專輯做了心境上的妥協,好的壞的都是過程,在學會和傷痕共存,最終,天使與魔鬼的對話還是回到了平衡點。
 
  
  大家都知道流行音樂很難不講到愛情,但蔡健雅專輯的愛情角度一直都是難以取代的,在加上風格獨樹一格總是能給予聽眾最真切的感觸,才會驚覺原來愛情這題材一點都不狹隘。
  也因為如此她能不斷地同中求異,做出不一樣但是又很屬於蔡健雅的東西。從《Goodbye & Hello》、《若你碰到他》、《說到愛》一路走來到這張,都是如此。
 
  《天使與魔鬼的對話》這專輯名稱下得太精準,除了連貫了整張專輯以外,也是個把各曲目完整貼合在一起的外膜,賦予了高程度的立體感,而不是充其表面的文字。你才足以驚嘆,這張專輯就像是聽Tanya親身分享屬於她的故事,也不必對號入座,沉溺在故事劇情之中就能滿足。
 
  若你真的聽不慣,不妨回去複習一下《Goodbye & Hello》再來聽聽這張《天使與魔鬼的對話》。
 
  若只想接觸單曲,我推薦:「墜落」、「唱衰」、「天使與魔鬼的對話」、「單戀曲」、「Easy Come Easy Go」、「被馴服的象」、「十萬毫升淚水」。但我建議直接聽一整張專輯,對於歌曲觀感會更深刻。
 
  以上為個人觀感,若有冒犯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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